从“人体极限”探讨黄易著作中的几场决战

黄易在回答《日月当空》读者问时（谁是历代最强高手？）明确表示，破碎虚空是武学最高境界，以能够独立破碎的传鹰，燕飞，向雨田为最。
但是根据之前黄易在微博上关于“厉若海与蒙赤行孰强孰弱”的回答，他将厉若海定位为最强高手，任何人都不能败他，只能两败俱伤，或者同归于尽。
这个与前面的回答是自相矛盾的，因此稍微修正一下，厉若海是尘世的最强武学高手，燕飞成仙，向雨田成魔，传鹰成神，他们三个都不能算人，因此厉若海是人类中的最强高手，这样定位，逻辑就比较合理了。
那，厉若海为何这么强？
这要从书中的定位“人体极限”说起。
我之前对这个概念是比较模糊的，黄易也没有从正面详细的描述过这个定位，不过从侧面，倒是不止一次的提过。我下面谈谈这个概念。
我认为“人体极限”分为两个方面：经脉的极限，真气的极限，根据来自大唐双龙传。
在大唐中，黄易不止一次的描述过双龙体内的变化，非常具有参考价值。相信几乎所有的看过大唐的人都认同，双龙之所以能够成为无可比拟的大宗师，有两次奇遇是功不可没的：和氏璧，邪帝舍利。
双龙本来已经过了练武的黄金年龄，成为高手终生无望。幸好有四大奇书的长生诀，被两人误打误撞各自练成一幅图，不过他们的经脉由于没有及早的开发，终身无法达到宁道奇那样的境界，这时吸收了和氏璧的异能，扩充了经脉，武功从此一路猛进。
跋锋寒当时说，本来经脉的扩充要经过长年累月的艰苦修行，和氏璧相当于将三人的修行时间缩短了，提前让他们扩充了经脉，后来三人在渡河迎击李世民前，联手练功，再一次扩充了经脉，书中的旁白说，此时三人的经脉扩充到了人体的极限，这就是“经脉极限”的由来。
双龙的经脉扩充后，武功开始突飞猛进，但是到后来却慢了下来，书中的旁白说，如果经脉是河道，那真气就是水源，只有河道宽广，没有水源是不行的。这个时候双龙吸纳了邪帝舍利的元精！根据书中的旁白，元精是一切的根本，是真气的源头，一个人的元精是有限的，也就是说一个人的真气总量是有限的，故此第一代邪帝发现圣舍利时欣喜若狂，因为这个可以人为地改变人体的元精总量。通过吸纳，炼化元精，可以增加练武者本身的真气总量，从而早就高手。看到这里就可以了然，人体是有真气极限的，当一个武者炼化了自身先天所有的全部元精，他的真气总量就达到了人体极限了。
现在就可以明确“人体极限”的定义了，那就是经脉，真气都达到了人体的极限，在人类中是最强者，而厉若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！但是厉若海的对手是庞斑，庞斑练成道心种魔大法后，应该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（尽管收到了鹰缘的干扰，未达到完美的境地），厉若海为何还能与庞斑同归于尽呢？
在黄易小说中，杀死一个人并不等同于击败一个人。在一般情况下，二者是等同的，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，就有了清晰的差别。
为了理解这个说法，让我们先看一个同归于尽的例子－祝玉妍与石之轩
祝玉妍胆敢与石之轩生死决战，所持的就是天魔大法的最强杀招－玉石俱焚，这是一个与敌具亡的招数。老石吸纳元精后，功力尽复，在祝玉妍与师妃媗的联手夹击下，不落丝毫下风，尽现功架，祝玉妍与之相比，相差不止一筹，但祝玉妍的玉石俱焚却差点让老石毙命，如果不是阴后的小算盘太精，老石可能已经魂归地府了。这个例子清楚表明了，杀死并不等同于击败！如果两个人公平比武，祝玉妍可能十几招后就会败像尽露，老石胜她轻松自如，但是如果是生死决战，祝玉妍是有可能杀死石之轩的，凭借的是她的武学－天魔大法的招式的特性（玉石俱焚）。
再回头看－庞斑和厉若海
黄易已经明确了，万全状态下的厉若海是能够和庞斑同归于尽的，但是由于之前救风行烈，耗用了大量的真元，故庞斑只伤不死。
厉若海达到了人体极限，他的内功－燎原真劲霸道非常（参考风行烈后来武功描述），燎原枪法有去无回，是天下间最具攻击力的武学！
因此，我们可以明白厉若海的实力构成是：人世间最强肉体＋人世间攻击力最强的武学（注意，燎原枪法不是最强武学，是攻击力最强的，这个我稍后会另作分析）
如果厉若海与庞斑公平决战，厉若海是能够发出人世间最强的一击的，虽然庞斑身具魔种，严格讲不能算人了，但是这至强一击是他也承受不起的！
可惜厉若海之前为救风行烈，耗用了大量真气，决战庞斑时，无法发出最强一击，只击伤庞斑。论武学境界，厉若海低了庞斑一线，庞斑毕竟练成了超越生死的魔种，但是论实战威力，厉若海并不逊色，与之前“祝玉妍和石之轩的生死决战”道理相同。
现在讨论一下－何为攻击力最强的武学？
顾名思义，给敌人造成最大伤害的武学，但这不等同于最强武学，武学除了伤敌，还包括防御，疗伤，速度，对精神的提升等方面，燎原枪法只是攻击力最强的，一般来说，在同等的武学境界下，以杀伤力惊人的长兵器（枪，矛）等为看家本领的高手，攻击力都要超过同级的其他高手（刀，剑，或者空手），长兵器在战场上，发挥的杀伤力尤其巨大，像慕容垂的北霸枪，毕玄的铁矛，徐子陵的重铁枪（子陵战场专用），因此厉若海之所以被黄易评价为最强高手，就是因为他的物质基础（人体极限）＋上层建筑（燎原枪法）相辅相成的结果，换句话讲，另外一个达到人体极限的高手，如果他的武学是剑，刀，或者空手，其攻击力应该比不上枪或矛这样的长兵器，有吧友看到这，可能会不同意，别急，我下面谈谈几场有争议的决战。
（以上分析仅局限于尘世的武学，超越尘世的武学后面会分析）

1，寇仲和毕玄
有很多读者看低毕玄，认为他不如宁道奇等同级高手，理由是寇仲压下了毕玄，甚至认为毕玄是有破绽的。
坦白讲，我以前抱有相同的看法，不过现在有了新的解读。
毕玄刚出场时，他的武功境界被描述为完美无瑕，而且毕玄纵横塞外数十年，从无对手（很像慕容垂的描述吧），我认为他也达到了人体极限！
毕玄手持铁矛与寇仲决战，在徐子陵眼中，毕玄犯了严重错误，这个错误是什么？
我想是这样：毕玄之前的炎阳大法以气场克敌，变幻莫测，是无形之法，手持铁矛，并且不停的旋转，累积功力，是从无形之法转化到有型之兵，让寇仲清楚的掌握到毕玄的节奏，最强点，从而克敌。
既然这样，以武尊毕玄的眼力，见识，他没理由不懂，为何这样做呢？
毕玄之前和寇仲交过手，寇仲的井中月，书中的评价是灵动如神，毕玄清楚如果在两军对垒之际，与寇仲的井中月空手交战，没有几十招根本无法分出胜负，而且毕玄要考虑到军队的士气与自身的身份地位（跋锋寒所说的荣耀和战争），唯有以最震撼的方式压下寇仲，才是上佳之策，他比寇仲优胜的地方在于他的功力深厚了一甲子，故此以铁矛不断累积功力，以最强一击压下寇仲。这个在战略上是没有错误的，但是毕玄算漏了寇仲的奇遇，寇仲的经脉早已经扩张到极限，得到元精后，不断的炼化，真气总量上即使比不上毕玄，也相差无几。
双方不断接近，毕玄已经计算好在交手的一刻，他的功力将达到巅峰，能够发出自身最强一击，但是想不到寇仲的人马合一之术和独门换气之法，让交手早了一刻发生，毕玄未能以最强状态迎敌，吃了暗亏，这个是非战之罪，双龙的独门绝活确实无从猜测，也无从预防。如果毕玄能够如愿以偿，按照预期的时刻交手，战果绝对不同！（之前李世民都看出来直接硬拼对寇仲不利，喊了一声糟了）因此，毕玄绝对不逊色其他的四大高手，他的武功没有破绽，他只是犯了一个无法预测，无法避免的“错误”罢了，特此为毕玄正名！

2, 宋缺和宁道奇
这二位恐怕是读者最喜欢谈论比较的，尤其是对宋缺的五成把握活命争论很大，甚至有读者认为宋缺吹牛。我认为宋缺说得是实话，理由如下：
从上面的分析得知，武学境界和武学杀伤力并不一定等同，尤其是同级的高手，由于各自的武功路数，风格不同，产生的攻敌效果也绝不相同。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九字真言，真言大师的九字真言只能治病祛灾，而徐子陵的九字真言却能伤敌杀人，这个区别就在于真言大师从来没有考虑过将真言用在争雄斗胜上，而徐子陵必须利用它克敌制胜，可知人物的思想是决定武功的风格路数的。
其实宋缺在决战之前，就已经把话说得透彻明白，论功力修养，他和宁道奇在伯仲之间，但是他的武功是在战场上，无数次生死血战中磨砺出来的，而宁道奇毕生未杀过一个人，这是宋缺必胜信心的来源。如果二人是公平比武，点到为止，估计是平分秋色，旗鼓相当！如果是生死决战，肯定是杀伤力较重的武学占优。
老宁的武功思想是道家的清静无为，从他之前和寇仲交手来看，他的武学颇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味，只是降服，不是杀死。我想老宁肯定不像厉若海或者宋缺般考虑过如何杀死敌人，他的散手八扑充满了老庄的哲学意味，论武学境界，大唐无人能够高过他，但是论杀敌，却不尽然。事后宋缺向寇仲坦言，他有五成把握保命，而宁道奇必死，这是对二人实战的客观评价。
因此，论武学境界，宁宋不分高下，论生死决战，宋缺胜过一线。就像之前庞斑和厉若海的分析一样，厉若海的武学境界低了庞斑一线，但是却能与庞斑同归于尽。

3，边荒四强
边荒传说是黄易武侠世界的武道巅峰！
因为燕飞和孙恩，这两个超越尘世武功的“怪物”！
前文已经说了，厉若海的全力一击就是尘世武功的最强一击了，燕飞和孙恩如何超越的？
他们两个的共同点是绝招都在“体外”释放！
燕飞的小三合是在体外开启一个一闪而逝的小仙门，利用仙门释放的能量攻敌杀人！
孙恩是提取天地间的至阳力量，在双手间打造“无形气兵”。
由于他们的绝招都在体外生成，故此不受自身经脉的局限，如果燕飞在体内开启小仙门，孙恩将提取的至阳力量吸入体内，那他俩是找死了！
故此，他们二人的武学笑傲所有的尘世功法，天地间只有彼此做对手了！
这也是为何燕飞能够狠挫慕容垂的根本原因。慕容垂，向雨田的评价是数十年未逢敌手，内功枪法已臻达人体的极限，从这句话，我视慕容垂与厉若海同级！
慕容垂与燕飞决战时，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，惊天动地的一枪！可以说，这一枪是边荒世界中的尘世武功的最强一击！旁观的边荒集众人，看到燕飞毫不畏惧的直迎而上，正面硬轰，都大叫不好，因为慕容垂的内功，枪法是最适合攻坚的，而燕飞的蝶恋花在边荒集众人眼中，是灵动变幻著称的，为何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呢？众人心中不解燕飞为何如此不智，更担心蝶恋花寸寸断裂。可以说，众人的担心是绝对有道理的，是武学的常识，换作别人，面对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枪，都应该暂比其锋，然后反击，如果燕飞正面以一般招数全力硬拼，蝶恋花真的有可能断掉，我相信燕飞的一般招数的最大攻击力绝对胜不过慕容垂的这一枪！
但是，燕飞施展的是小三合！一闪而逝的小仙门释放远超慕容垂这一枪的能量，将慕容垂的狠挫在地！换句话讲，即使面对的是厉若海，结果也不会改变，这也是为什么将厉若海定位尘世间的最强高手，而不是能够比肩燕飞等高手的原因。
那向雨田呢？
之前德兄写了一篇《孙恩的六味地黄丸》为向雨田打抱不平，认为老向不会像其他读者所说的那样，不堪孙恩一击，我当时看了，在感情上，是支持德兄的，不过在道理上，当时没有想的太清楚，现在在此分析一下，如果向雨田决战孙恩，结果会如何呢？
向雨田之前和燕飞谈论到慕容垂的实力，老向说他能把握慕容垂的厉害，清楚如果和他决战，看谁受的伤更重，上面已经明确慕容垂达到人体极限，而老向身具魔种（即使此时的魔种还没有大成），老向后来再次吸纳了元精，进一步改变了体质禀赋，此时的老向已经正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。从老向之前回答燕飞的激将，可知他有一门奇功，可以短时间内激发全部潜力，大幅提升功力（估计是血解的终极版本），后文老向对燕飞甘拜下风，但是说了一句“即使我们两败俱亡，你能够死而复生，我却真的死了，谁胜谁负不用说了”，可知，在老向心中是有和燕飞同归于尽的可能性的。
老向的此时武学境界肯定是比不上孙恩的“无极”，如果两人比武，点到为止，老向必败，毫无疑问。但是如果两人生死决战，那结果就不一定了。
以老向超越人类的禀赋，以秘法激发魔种和自身的全部潜力，势必发出超越尘世武功的一击！
而孙恩的无形气兵与燕飞的小三合相比，发招过慢，需要提取天地能量，打造气兵的时间，因此二人如果决战，老向是有和孙恩同归于尽的可能的，就像厉若海和庞斑，祝玉妍和石之轩一样。